一個特產笑話的縣城
2025年的正月,在運城市萬榮縣大禮堂里,一連上演了六天的笑話晚會。沒有海報,沒有門票,人們互相通知著來到現場,場場滿座,笑聲、掌聲自發地響起來。
這是個能談笑風生的地方。35年前,就在晉南的這個縣城,一場收集笑話的行動開始了。
行動由一些文人展開。《山西日報》記者管喻剛到運城記者站工作,東奔西走,常聽到笑話。他熱愛民間文化。飯局上,他把笑話關鍵詞記在手心上、衣服的邊角上——偷偷地寫,以免破壞氣氛。20個征集笑話的銅牌掛在運城各縣小飯店里,萬榮縣最多,誰講一個笑話,可以免費吃一碗羊肉泡,管喻來結賬。管喻還在報紙上登廣告,公布征集笑話的電話與地址。電話里,有時,對面的人講出一個笑話,還沒等他問一句,一下掛掉了——電線年,這些流傳在民間、“風一九游娛樂官網樣刮過來刮過去”的笑話,最終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
在縣城的笑話廣場上,警務亭打出的電子標語里除了健康、共享,還有:激情、快樂。一位居民說,這些年,縣城里笑話元素“不知不覺”變少了,但一些公共廁所里、車站里,都還貼著笑話。
這里有笑話比賽、笑話晚會、笑話點播臺、笑林印刷廠。笑話村食府是萬榮笑話的起源地謝村附近最大的飯店,飯店的菜單上、墻上都曾經印了笑線年代后,電影放映員郭澄沒什么活干了,開始主持鄉村的紅白喜事,笑話起初作為串場,后來成為正式的節目上演。如今他是全縣聞名的笑話明星,出門常被認出來。
當萬榮人開始講笑話,總是要拉開架勢。幾個經典動作是:身體前傾,右手背使勁兒拍在左手心,跺腳。
“這就是真事兒!”萬榮人在講笑話時常說。管喻模仿起那種激動的神態:“這就是我村的事兒!”“這就是我行(巷)里頭的。”如果聽的人再不信,或許會說:“實話和你說了吧,這其實就是我屋(家)的事!里面的老太太就是我媽!”
強調真實,是一種自發的表演策略。“一下子把他抓住了,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么,你不感興趣啊?”萬榮縣城鎮中學語文老師、萬榮笑話的傳承人之一王新棟說。萬榮笑話是“無主的”,在生活中“摔打”,大部分不存在創作版權,每個人都可以“添油加醋”。它適合講而不是讀,文字、普通話都會使效果折損。
萬榮笑話被認為最早起源于明末清初。笑話的主角曾是掌柜的、地主、長工、秀才、莊稼漢、公社干九游娛樂官網部。后來變成山里人、農村人、城里人、廠長、局長、縣長。起初,笑話來源于主人公沒見過鏡子,沒坐過轎子,沒看過戲,不會算賬,不識字……后來,笑話又產生于買電扇、用電燈、坐公共汽車、坐火車、看病等生活中。
以前,“山里人”不知道怎么郵包裹,小偷說是把包裹綁在電線上。主人公照做,被小偷拿走了,他還暗自高興“這郵得就是快”!有人第一次見到手電筒,特意等天黑了,照著明回家,卻發現不知道怎么關掉,吹不滅,拍不滅,最后想到了好辦法:把它埋進糧食囤里!
再過一些年,電燈的笑話就太老了。故事里的人們賺到了一些錢——來到城里,農民老牛看到熱門掛歷卻沒買,因為看上面的女孩穿得少,“比咱村那幾年還窮哩!我不想看見人受窮!”一名煤老板的兒子去北京上大學,告訴爸爸,這里同學都對他很友善,只是別人都是坐地鐵上學,只有他坐奧迪。那名煤老板趕緊給兒子打去50萬元:趕快買個地鐵坐坐,“別給我丟人了”。
一些高雅的也被解構了。一名文人來到村里,農民把作協的聽成做鞋的,把出版社的聽成做木板的,并告訴他們,不需要鞋,但需要打個木板。一人到面館吃飯,說“來碗新局面”,疑惑“沒有這個菜你們寫在墻上干啥”?
大約1999年的一天,時任萬榮縣委宣傳部副部長的李廷玉第一次見到管喻。那時管喻已經出了一本《萬榮新笑話》,出版社說想要更多。李廷玉幫忙征集笑話,兩個多月,宣傳部就收到約600封信件。
那是萬榮笑話發展巔峰時期的開始。進入新世紀,40多歲的衛孺牛來到萬榮縣擔任縣委書記,提出打造“笑話王國”的構想。他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,自己生長在與萬榮縣接壤的臨猗縣,從小就聽過萬榮笑話,也知道這里干旱、貧窮,沒什么礦產資源,工業與農業發展都受限。“宣傳定位,應該是以文化往外打”“帶動產業發展”。 他自稱,剛到萬榮縣他性格內斂,一個笑話也不會講。
但后來在萬榮很多人記憶中,他是萬榮最會講笑話的人之一。當時在縣委宣傳部工作的80后韓維元記得,萬榮縣電視臺轉播或錄制的萬榮縣兩會成為熱門節目,很多人從熱播電視劇換臺來看,要聽“衛書記說了啥”。韓維元還記得,有時開著會,衛孺牛講著稿子,突然坐不住了,眼鏡一摘,講自己的話,現場鴉雀無聲。
“笑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資源。”“你難出一個笑話段子讓人笑。”“笑太好了。”衛孺牛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,“咱們過去把笑話看低了”。
1999年,萬榮縣首屆講笑話大賽上,電影放映員郭澄正在表演。受訪者供圖
一個“笑話王國”建立起來了。有“笑話機關”“笑話企業”,財政局走廊貼滿了笑話,放著“哈哈鏡”。幾家文化公司研發了笑話掛歷、笑話撲克、笑話雨傘,象征萬榮逆向思維的倒轉手表,表針倒著走。這成為萬榮紅極一時的外出送禮產品。李廷玉回憶,當時縣委書記在全縣干部大會上,要求所有干部會講笑話,出去招商引資,能打開局面。有人找李廷玉來要笑話書回去學習。
手里一張名片,背面朝上遞過去,名片背面印著笑話,衛孺牛回憶起這樣的動作。當時,萬榮很多公務員都有這樣的笑話名片。這樣的名片遞上去,李廷玉說,“肯定就不一樣了”。他向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回憶,笑話的流行給當時萬榮人出門辦事提供了極大便利,要不然,“你有什么特點啊?”
2003年,時任萬榮縣縣長的武宏文在深圳辦了一場“賣笑話”招商引資會,現場賣出了上千套笑話圖書和光盤,還簽了近兩億的投資意向書。大約2006年,鄉鎮醫生黃泰把一本當地的笑話書放在枕頭底下,每天睡前看幾個。因為醫院里來了幾位外地專家,每天都纏著讓他講笑話。這樣的場面在很多普通人身上發生,韓維元日常準備了兩個笑話,應對不同場合。
萬榮縣一位退休干部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回憶,2006年前后,他去上級單位申請經費,到了辦公室,他給在場人講笑話,距離拉近了,“話也才慢慢地說開了”。
2008年,笑話博覽園落成,以一個哈哈大笑的臉作為門的造型,姜昆、敬一丹曾經到訪。在笑話博覽園,有一面萬榮笑話墻,印著約一萬個笑臉。衛孺牛說,其中很多是他讓攝影師從民間收集來的。衛孺牛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,他當時還有夢想,辦一份全國發行的笑話報刊。當時,進入萬榮縣城的第一個門樓上,掛著這樣的楹聯:“進入笑話王國,謹防笑掉大牙”。這是李廷玉寫的,他記得有人覺得這句話俗,但衛孺牛選了這個。
李廷玉覺得那是一段充滿激情的歲月。他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:“越是民族的,越是世界的,(我們)就是這種觀點。”
為了讓萬榮笑話登上當時的央視熱門節目《曲苑雜壇》,李廷玉和其他官員一起來到北京,尋找素不相識的制片人。萬榮縣特產蘋果,當時蘋果與笑話聯姻,蘋果箱里也放著笑話卡片。在蘋果成熟前兩個月,表面還未被曬紅的時候,他們在蘋果上貼字,蘋果成熟后,能映出:“你好”等字。來到央視,他們扛著兩箱蘋果上樓,見了面,就對節目組的人講,這些蘋果是怎么來的。
“干旱,貧窮,人還能行。”這是當地很多人記憶中衛孺牛的話。關于干旱,衛孺牛會用這樣一個笑話講出來。萬榮的大黃牛出名,但萬榮太干,干草多,牛吃不到鮮草,有人說,給牛戴墨鏡,干草就變綠了。貧窮藏在這樣的笑話里。包產到戶之前,萬榮一戶農民年年吃不飽飯,每年祭灶時都會貼上這樣的春聯:“上天言好事,回宮降吉祥。”但農民覺得,年年讓灶王爺說好事,還是年年吃不飽,索性在某一年貼上這樣的對聯:“上天去說啥算啥,回來后想咋就咋。”
2010年,《記者觀察》上刊載一篇作家采風游記。作家王西蘭記錄了與當時的縣委書記衛孺牛的交流。有作家疑惑:萬榮笑話,怎么全是自我嘲諷?自我揶揄?
衛孺牛當時說,萬榮笑話的特點之一是“自己笑話自己”,骨子里頭,萬榮人是自卑。“你想,祖祖輩輩連水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喝,連臉都不能干干凈凈地洗,還能不自卑?還能不苦澀?還能不承認自己的卑微?”
“改革開放了,別的地方都在日新月異地改變著面貌,萬榮怎么辦?不改變行嗎?”“萬榮人沒有后路只有背水一戰,萬榮人對改革開放最理解最擁護,萬榮人改變落后面貌的心情最迫切。”當時他說。
在萬榮有句俗語,“除了死法都是活法”。衛孺牛覺得,正是在過去惡劣的自然環境下,很多萬榮人形成了偏執、逆向、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維。他在萬榮工作期間感覺到,很多萬榮人“想得大”。
縣里一個小規模果庫,起名華北果庫。一家當地滑雪場,起名國際滑雪場。一個小單位領導來找他,說希望當教育局局長,他說,教育局局長已經任命了,你不知道嗎?對方說,他管西半縣,我管東半縣,看我倆誰管得好。還有一位農民,給水利部部長寫信,謀劃出北方抗旱建議:從喜馬拉雅修一條大渠到內蒙古,通過水分蒸發,增加大氣水分含量。
李廷玉記得,那些年,外地人不是覺得他們會講笑話,而是覺得“你們這些人就很好笑。因為你們這些人說話做事都不一樣。因為笑話和你們融為一體了”。
李廷玉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,那一時期笑話大量涌現與這種背景有關:大量農村人進城打拼,農業社會思維和市場經濟思維劇烈碰撞。
當時,這樣的形象出現在笑話中。孫爭在北京打餅子賣切糕做蛋糕,掙下幾個錢,穿著一身名牌衣服,戴著彩色眼鏡,腰里掛個BP機,撇著洋腔回來了。見了人沒別的話,一口一個北京好,北京什么都好。北京的茅房是香的——灑香水呀!北京發糕是甜的——起碼攪一半白糖。村里人都說他:燒包!
柳槐樹在萬榮縣榮河鎮謝村,這是一個曾有9000多人的大自然村,處在交通要道上。柳槐樹正處在人流匯聚的中心,拉煤的,販鹽的,彈棉花的,小商販南來北往。在柳槐樹下,“諞(方言,指閑聊)”笑話是日常,“諞著諞著這謝村掙(方言,此處指一些充滿傻氣的笑話)就出來了。”如今村中幾個70多歲的老人在一起回憶。
時間長了,這個交通要道上的村子以笑話聞名。那些真假參半的傻人傻事,都被安在謝村人頭上,成為恥辱,甚至引發過青少年間的群架。
2月24日,75歲的薛兩省在謝村,他是謝村最會講笑話的幾個人之一。郭玉潔/攝
半個世紀中,人們對笑線年代,有文人來到村中采訪,收集笑話,曾被人罵出去。薛兩省曾任謝村村支書,他記得有人把謝村笑話收集起來,登在報紙上,他們很生氣,要求報紙公開道歉,恢復名譽。新世紀,政府開始開發笑話,講笑話“慢慢地”變成好事。萬榮縣建設笑話博覽園時,因為選址不在謝村,而在景區,謝村人也曾提出意見。
漫長的時間沖刷了笑話中或褒或貶的色彩,如今講笑話本身成為一種景觀。村中偶爾有外地的學者、學生來訪,了解笑話的事。每次來人調查笑話,老人就把這些笑話講一遍。
“胡諞,熱鬧一個。”從薛兩省充滿激情的表演中,能看出他并不覺得乏味。他模仿著他幼年時村中一位“老漢”講笑話。連帶著那些笑話表演中的語氣、停頓、轉折也被努力復原。這位老漢可以從來訪者一句話,一塊手表,現場編出一個笑話,講著講著“就把你罵了”。上學的小孩經常在他家門口聚集,聽著笑話,以至于遲到。在那個謝村人以笑話為恥的年代,這位老漢為流傳的“謝村72掙”笑話“正名”,曾告訴他們,這是和孫悟空72變一樣的好東西。
如今,隨著經濟中心轉移和城鎮化進程,謝村變得安靜,柳槐樹被圍欄保護起來。冬天尤其安靜。
近10年的社會生活,在口口相傳的萬榮笑話段子中,幾乎是一片空白。山西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王旭對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說,這并不奇怪,萬榮笑話作為一種民間口頭文學,產生的背景就是鄉土社會、熟人社會,之所以成為一種“遺產”,也是因為那種生活流失了。她說,現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有一個理念,不再強調它(這種文化)是偉大的優秀的,而是強調它對于當地人生活的意義。
王旭2014年來到謝村做博士論文調研,當地人帶她來到“懶漢坡”,是過去村民去地里勞動的必經之路、三岔路口,很多笑話在這里發生,村民勞動之余,也常常在這聚集“諞”笑話。但這種場景也成為歷史。
新時代的流行笑話屬于都市。根據中國演出行業協會發布的數據,2024年,在小劇場和新空間演出中,脫口秀(單口喜劇)演出場次和票房上升幅度最大,分別上升53%和48%。《笑在生長》這本書中,復旦大學廣播電視學系副教授崔迪說,脫口秀的內容和背后的價值觀都具有明顯的都市性。
參加萬榮笑線年之前,當地笑話藝術團每年都有一個多月下鄉演出,后來活動越來越少。她找了別的謀生路子,現在在網上賣駝奶粉。她的短視頻賬號以萬榮笑話劇中的角色命名,堅持每天晚上8點直播。但是,這更像是一場典型的帶貨直播,彈幕里偶爾有人說:講個笑話。講笑話和唱戲,是這場帶貨直播的調劑。
2023年,萬榮縣委宣傳部和文旅局在縣城辦了一場笑話比賽,希望能發現新的人才,但結果不理想,報名不算踴躍,段子內容也老套。萬榮縣上一次舉辦這種笑線年年初。袁國欽能理解這種現實,“現在辦唐詩大賽,能辦得過唐朝嗎?”
這場笑話比賽,謝村的薛兩省被熟人拉著,懷著“熱鬧熱鬧”的心情去了。非遺傳承人王新棟臨時被拉去參賽,想了一個愛人告訴他的故事。一個賣筐子的農民,總是喊著這樣的叫賣口號:三八二十三。指的是3個筐子賣23元。很多人覺得他傻,笑他,傳開了,久而久之,很多人便被吸引過來,買他的筐子。一次有人問他,你是不是不會算數?老漢說:“三八二十三,你別把我當憨憨,我為多賣貨,你為少掏錢。”這則笑話被評委認為是典型的萬榮笑話,來源于生活,且包含著萬榮人的氣質,大智若愚。但在萬榮之外,這難說是一個能引起大笑的喜劇。
徐飛看了一些萬榮笑話段子,“大部分感覺都笑不出來,共情的少”。另一位生長在山西的脫口秀演員張煜是個00后。她說,她發覺自己與上一輩人在喜劇上的審美差異是,父母更喜歡看那些身邊的、熟悉的故事,而她更喜歡看各行各業的人講自己的生活,新奇的、新鮮的。她從去年開始講脫口秀,一次帶父母去看現場,父母說,“挺好的,只是我們老了。”
但她也覺得,喜劇總歸是相似的,喜劇是一個“烏托邦”。她喜歡即興喜劇,其中有個重要概念是“YES AND”,即,無論一人說些什么莫名其妙、光怪陸離的想法,搭檔都會順著這個設定往下說,“沒關系”。中學時她經歷過校園霸凌,也是那時愛上喜劇,“我只要大聲笑,所有的煩惱都可以忘掉。”
她覺得,萬榮笑話中最難得的,是它所昭示的那種生活方式,以幽默化解問題。從這個角度講,“我們現在脫口秀何嘗又不是一種……對于他們(的)那種傳承方式呢?”
白紙上寫的悼詞里,寫著他對笑話發展的貢獻。“笑話刊印發行廣,萬榮精神掙發揚。”葬禮上,民俗表演大約持續了兩小時。村中的助葬樂隊之后,是逝者家屬請來的非遺表演樂隊,表演中鼓聲和嗩吶聲震天,唱關于黃河的歌謠。在萬榮一些黃河邊的村鎮,“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”只是字面含義。黃河的多次改道,帶來多次洪水泛濫。但這樣的事也能被講在某個笑話的“鋪墊”中——黃河發了大水,靠河灘幾個村的人,爭先恐后下河撈炭、撈木料、豬羊、騾馬。
“只要把這個思想‘圓’了就行了。”生活中,兒女學習不好,沒找到好工作,他慶幸他們離家近,如果有出息,那就是“給國家培養的”。遇到委屈的事,他吃點小虧調侃過去,“你還能跟人家打官司呀?”
他說自己性格不強勢。“這些坎兒,通過笑話、笑料,自嘲,把心態調整好,自己不生氣,不生氣不得病,就健康,平安。”他說。
年輕的脫口秀演員張煜也從萬榮笑話中看到當地人“接受現實、擁抱現實的一種自由”。她說,這不是權利或義務,是“屬于我們每一個人的獨特的自由”。
在萬榮縣,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講笑話的人越來越少。但喜劇還存在于一些人心里。2023年的笑話比賽,醫生黃泰從熟人那聽說了,他報名參賽。第一次表演效果不好,他不服氣,去請教評委,又上去重新講了一次,最后進入復賽。他可以背誦出馬三立經典相聲《相聲的魅力》的所有臺詞。尤其是那段多次重復的對白:“相聲就有這么大作用?”“這有啥啊,相聲的作用大著呢!”
這幾年,電影放映員郭澄開始在短視頻平臺拍攝自己新講的笑話。沒什么收入,他嘗試接過廣告,又因視頻時長達不到平臺要求作罷。“愛好。”笑話從生活變成事業,最后又回到生活。他把朋友牛娃編進笑話,形成“牛娃”系列。手機上,他記錄著那些寫笑線多條了。最近的一條靈感中,他寫道: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有些晚會為了節目效果,專門安排了一些人拍手“大笑”,一種新型職業——托!
版權聲明
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,不代表本站立場。
本文系作者授權本站發表,未經許可,不得轉載。